翁方纲重要诗学手稿《志言集十六卷 续集二卷》(清)翁方纲撰
清嘉庆二十年(1815)未刊手稿本
1函1册212页 白棉纸
鉴藏印:铁城刘泉家藏(朱) 台山云浦(朱) 刘泉藏书(朱)
著录:1. 梁章矩《退庵随笔》卷二十一,清道光十六年(1836)刻本。
2. 《山本书店古书目》(第38号),1987年。
3.沈津《翁方纲年谱》p475,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,2002年。
开本:29.7×19.2cm
提到“肌理说”,熟悉中国文学史的人差不多耳熟能详,它是与袁枚的性灵说、王士祯的神韵说、沈德潜的格调说并列的“清代四大诗说”之一。这一诗学主张使其提倡者——以金石学名家的清代著名学者翁方纲——得以厕身于中国诗史之林。
翁方纲晚年所撰的《志言集》,被公认是“肌理说”成熟的标志,然而全书并未刊行,仅有《志言集序》被收录于刻本《复初斋文集》卷四,后人虽可据以窥见梗概,但终究不得其详,引为憾事。
此次现身西泠春拍的翁方纲《志言集》全稿,撰成于嘉庆二十年(1815)翁方纲八十三岁时,是其秘藏民间两百年后首次呈现于神州公众面前,堪称翁方纲诗学乃至清代文学批评史的重大发现。此稿是现存翁氏诗学著作中唯一完整且未公开的手稿,并且是其诗学观点最具代表性的手稿,颇足矜贵。
全稿为正集十六卷、续集二卷,共计106叶(212页)。扉页有翁方纲亲笔统计选录的诗人诗作,总计唐六家诗(王维76首,杜甫244首,韩愈50首,白居易28首,杜牧54首,李商隐59首),宋金元五家诗(苏轼292首,黄庭坚95首,陆游95首,元好问228首,虞集189首),清三家诗(王士慎61首,朱彝尊33首,查初白123首),共唐、宋、金、元、清14家诗人的1537首诗作。
翁方纲以朝代为序,手钞诗目并进行分类,对入选每一位诗人的诗歌特点及成就,或是其中的代表性诗作予以评述,诗评近九千字,力图从“理”的高度来梳理诗歌发展史,标志着“肌理说”的最终确立。
刻本《复初斋文集》卷四收录的《志言集序》并未标明写作时间,此稿则有明确落款:“嘉庆乙亥冬十月望书于石画轩”,即成稿于嘉庆二十年(1815),为翁方纲去世前三年所撰。从书法来看,字体为中字行楷,与其晚年风格相符。
将序言与刻本比对,刻本中“今日经籍之光,盈溢于世宙,为学必以考据为准,诗必以肌理为准”一句,手稿中“盈溢于宇宙”五字被圈去,改为“函蕴深厚”。又“然后人不善学者,每仅以驰骋才力为能事”后,稿本又有“虽家数各极流别而骋恣之弊渐开渐甚”一句。可见此稿在《复初斋文集》收录其序言之后,又进行过改动,更接近翁方纲的本意。
此书成稿后曾被翁方纲的弟子梁章巨借观。梁章巨《退庵随笔》卷二十一(清道光十六年刻本)中有明确著录,梁氏所引诗评多处与《志言集》手稿吻合,其诗学观在很大程度受到翁方纲的影响。
1987年,此稿惊现日本《山本书店古书目》(第38号)中,标价150万日元(约合人民币3万8千。如按当时每月50元的工资计算,这部书相当于当时760余人的月收入,可谓昂矣)。沈津先生的《翁方纲年谱》(p475,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,2002年)据此加以著录。
近二十年中国拍卖市场上最珍稀手稿之一
稿本是传统藏书家最喜收藏的门类,它既可保存名家手泽,又可反映著作最原初形态,倘若稿本作者是书法家,则其又增添书法价值。《志言集》不仅具备以上稿本的基本特性,其特色和重要性主要集中于以下几方面:
一、翁方纲诗学著作中最具代表性、唯一完整未刊的重要手稿。
二、清代四大诗学主张之一“肌理说”的关键文献。
三、清代四大书法家之一翁方纲的晚年真迹,人书俱老,极堪把玩。
四、秘藏东瀛百余年,终归故土。
回顾近二十年的拍卖市场,像《志言集》这样在中国文学史、批评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未刊诗学稿本尚不多见,相信必可引起学术界、书法界和文物界的极大关注。
名家评点“肌理说”
翁方纲精思卓识,正式拈出“肌理”,……古人只知道文章有皮肤,翁方纲偏体验出皮肤上还有文章。现代英国女诗人薛德蕙女士明白诗文在色泽音节以外,还有它的触觉方面,唤作“texture”,自负为空前的大发现,从我们看来……在意义上、字面上都相当于翁方纲所谓“肌理”。
——钱钟书《中国固有的文学批评的一个特点》(1937)
肌理说与神韵格调性灵三说有一大不同之点,即神韵等三说,都不始于清代,而是到清代,经渔洋(王士祯)、归愚(沈德潜)、随园(袁枚)诸家之阐发,始得大成,而别立宗派的。至肌理之说,可说是始于清代。所以论神韵等三说可以溯其渊源,而肌理之说,则不重在渊源而重在影响。盖神韵格调性灵诸说一经论定,此后就难有嗣响,即使续有阐发亦不易度越前贤。独肌理之说则自翁氏覃溪拈举以后,影响所及,几披靡清季整个诗坛。这即是论述肌理说所应注意之点。
——郭绍虞《肌理说》(194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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